万事可行

(八)

         好多时候我也会反复想,很多事尽在意料之中,却也不会如我所愿。

        我大学认识的最后一个人姓孟,就像我大学认识的第一个人姓冯,但却并没有在我的生活中扮演什么重要的角色,只是因为在一个陌生城市的去留之间,匆匆过往留下许多挥之不去的印象。与故事里书本上电影里都不同,那些能让我刻骨铭心的总是出现在不早也不迟。

        后来我和公司的一些老姐姐(她们或以退休,或是年过四十)去一个市场发传单——一种无趣而辛苦的工作,起早贪黑了好些天,像是游荡在城市里。有一天晚上,孟告诉我看见我们在她家楼下发传单了,她并没有去我们公司上班,毕业后大家都有不同的理想,我又为此诧异了许久。

        自那日后我再未见过她,但却觉得我的朋友应当如她一般,不需要为我做任何事,但亦不该忘了朋友的好或是背叛,想到此却总会使我感慨万千。我会想起付,也会想起虫子,会湮没男儿气概,更会多些儿女情长。

        孟的男友是消防战士,多么令人敬佩的职业,然而也如其他军属一样,对家人或恋人少些许关心总会令二者之间相处格格不入,我会想起初恋时的样子,自己也曾如此。我鼓励孟多和她男友多说话,在他们分手一段时间后,孟做出了让步,而我也自感尽到了朋友的义务。而后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。

        在我辞职的第二天晚上,滨海发生了大爆炸,第二天我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,许多消防战士牺牲,火势继续,更加有毒气体。我首先想到的是阿方和小天津,我联系小天津,他正在医院帮伤者做登记,联系阿方,她并未离事发地很近。第三天早晨我作为一名心理咨询师志愿者奔赴了一线。

        生命那么脆弱,有的人在为了捍卫别人的生命而献出了生命,却也有人在日复一日的忙碌中或是闲暇中作贱着自己的生命,于是在那些日子里我时长会为自己作为人的存在而感到羞耻。

        隐约记得孟问过我一些关于一线的情况,而他男友也必调到一线待命,她或许会有些担心,而我只是将所知告诉她使她放心,她曾试着问她男友的状况,然而并未有回应,感情总是因冷漠而变的脆弱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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